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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竞】流星

【默竞】流星

#ooc严重,从文笔到剧情都很差劲

#灵感部分来自“谁半夜把前任家锁换了”那张图


【0】

竞日孤鸣见过最漂亮的流星是在青海。

苍越孤鸣的大学毕业旅行定在了青藏一条线。

原计划是自驾游开车由青海进西藏,找一个当地的司机和千雪孤鸣轮流开车。拿到驾照未满五年的苍越孤鸣和身体不好的竞日孤鸣两个人坐着休息。

结果。

竞日孤鸣坐上驾驶座,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下去,精神奕奕的样子和瘫在后座萎靡不振的千雪孤鸣、苍越孤鸣形成了鲜明对比。当地的司机坐在副驾驶上,不时回过头去询问后座两个人怎么样了。

由于千雪和苍狼的高原反应随着海拔越高而愈发严重,原定由茶卡盐湖开往德令哈再到格尔木的旅行计划临时调整为跳过海拔过高的德令哈,直接开往海拔较低的格尔木。虽然看起来跳过了一个地区,但实际上行车的路程更远了。

一直到天已经黑透了,导航才终于播报他们即将抵达格尔木。被换到副驾驶上休息的竞日孤鸣裹着毯子靠着窗户玻璃打瞌睡。就在他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天边蓦地有什么东西带着呼啸声掠过。

他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一道光芒从夜空中划过,那像是一颗异常明亮的流星。它拖着漂亮的尾焰,坠下去坠下去,一直坠到高原璀璨的星海里。


【1】

竞日孤鸣和默苍离分手了。

抬手往自己酒杯里注满酒液,竞日孤鸣一仰脖,烈酒像是一团燃烧的火一路烧进空落落地胃里。是了,他今天还没吃过一口东西,酒倒是喝了不少,倘若晚上胃疼了,那个睡眠本来就不太好的人估计明天又要顶着两个黑圆圈去上课——啊,不对我们已经分手了,没我的打扰,那个没良心的晚上一定能睡的可好可好了。想着想着,竞日孤鸣在晕头转向间想起他和默苍离已经分手了这件事,顿时感觉自己像吞了只苍蝇般难受,才想呸呸呸几下,就被不小心呛进气管的酒液激起一迭声的咳嗽。

千雪和苍狼吓得扑过来一个人抢酒杯扶酒瓶,一个人扶着他拍背顺气,安慰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地说。竞日孤鸣咳得眼泪汪汪地,左边的小千雪说:“小叔叔啊,不就是分手吗,不难过不难过啊。”,右边的乖苍狼接道:“就是就是,天涯何处无芳草。”

——而且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分手了。

这是竞日孤鸣和默苍离又又又又又......第不知道多少次分手了。他们分手分的像个轮回,平均三个月一次。基本都是竞日孤鸣提的分手,默苍离说的哦。然后竞日孤鸣干竞日孤鸣的事,默苍离干默苍离的事。再然后一个小时或者二十四个小时不等,竞日孤鸣就又磨磨蹭蹭地贴过去说我们不分手了,我们和好吧,默苍离说哦。

就好像一只小熊猫,抱着一节竹子啃,啃着啃着突然把竹子放下跑出去玩了,玩腻了又跑回来,继续抱着竹子啃。竹子不说话,但是一定在那里等他。

然而这次不一样。

“这次是默苍离提的分手。”竞日孤鸣道。

“啥?”千雪和苍狼面面相觑。

竞日孤鸣心中那股火气又烧起来了:“小千雪乖苍狼,陪我走一趟——我要把默苍离家的门锁给换了!”


【2】

“小叔叔,这样不好吧。”苍越孤鸣给千雪孤鸣递上一把老虎钳子。

“你怕什么!”千雪孤鸣嘴里叼着一把螺丝刀,热火朝天地撬着面前门上的那把老式的锁。

竞日孤鸣坐在他们身后的小板凳上,身上披着厚厚的毛皮大氅,套着厚厚手套的手抓着一支手电筒给两个人照明:“小千雪啊,这个锁能拆下来吗?”

“放心!黑心温仔准备的工具齐全——小叔叔你坐着不冷吧?”千雪孤鸣头也不回地问道,在得到不冷这个回答后,他又继续和面前的门锁较起劲来。

虽然已是十二月的隆冬,然而长时间捂在毛绒手套里,又攥着一支手电,竞日孤鸣很快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心开始出汗,手套里有些潮湿。湿乎乎的绒毛黏在手上的感觉并不美妙。他将手电筒换到另一只手上,用牙齿协助着右手脱下手套。

“当啷。”

右手上有什么东西随着手套地脱落而落到了水泥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竞日孤鸣弯腰把它捡起来——是那枚一直带在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一个单调的银质圆环,很素的款式,只有内圈刻着一行花体字母:CangLi Mo。

这枚戒指在他的手上戴了很久了,久到他的右手上都已经有了一圈戒痕,久到他几乎已经忘了他的右手上还戴着一枚戒指。

这是枚对戒,是他和默苍离在一起一周年时默苍离买的。

竞日孤鸣拈着那枚戒指举到眼前看了好久,半晌很轻很轻的笑了起来。

他和默苍离在一起三年了。

当年千雪才大一,玩心不减,和同宿舍的两个舍友罗碧、神蛊温皇逃课去酒吧听地下Rap比赛。然而那天的有一个物理教授的讲座,需要签到,千雪不得已,拜托同校大四的竞日孤鸣帮他听一节课签一次到。

那天物理教授说了什么,那天的讲座讲了什么,竞日孤鸣一个商学院的学生压根听不懂。他只知道台上那个物理教授真好看,太好看了。雪白的衬衫、黑色的西裤、漂亮的一张脸。他像一颗流星似的猛地砸到竞日孤鸣的心坎上。

那个教授就是默苍离,竞日孤鸣穷追猛打了半年,送花送巧克力送遍了恋爱指南上所有能送的东西,默苍离才终于成了他的默苍离。

然而他们在一起了那么多年,默苍离送他的这枚戒指的内圈刻着默苍离的英文名,默苍离的那枚戒指的内圈却什么都没有刻。

原来世上流星也有那么多样,竞日孤鸣难得自嘲。

有的流星在天上划过,分量太重了,哐当一下重重砸在了地上,就像默苍离哐当一下砸到了他心里。而有的流星在天上划过,分量小得多,还没落地就烧的干干净净丁点不剩了——就像他之于默苍离。

身后猝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冷冰冰的嗓音:“你在这里干什么?”

竞日孤鸣手中的手电筒险些脱手磕在地上,光线在楼道里歪七轴八地乱晃了一通,引得专心致志撬锁的千雪和苍狼两个人也回过头——手电筒的光自下而上地照亮了默苍离的脸。


【3】

竞日孤鸣从小到大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病恹恹的样子,每年冬天穿的衣服都要比其他人多上那么一两件。默苍离和竞日孤鸣恰恰相反,冬天再怎么冷,哪怕下大雪,他穿的也像一杆单薄的竹子。两个人站在一块,看起来颇有几分我是小熊猫,他是我的竹竿子的滑稽感。

此刻这竿竹子站在三只毛绒绒的圆毛孤鸣面前,居高临下的视线从左扫到右,再从右扫到左。所过之处,除了竞日孤鸣,其他两个人皆带着几分尴尬回避开他的目光。

“我来还这个。”竞日孤鸣坐在凳子上巍然不动,右手拈着那枚戒指缓缓举起来,面上假情假意的笑容装得圆满,“结果你不在家。”

冰凉的指尖划过竞日孤鸣拈着戒指的手指,那枚戒指被默苍离接了过去,戒指反射着微弱的光芒落进了默苍离大衣的口袋里,像是一颗燃烧殆尽的流星坠入黑暗中,一眨眼就不见了。竞日孤鸣却蓦地觉得自己的眼睛被那道光芒蜇得有些酸涩。默苍离微微侧过身从他身边经过,衣角带起的风带着一点潮湿的冷意。千雪和苍狼两个人默不作声地让出了大门的位置,门上已经被拆地摇摇欲坠的锁就这么大咧咧地落在默苍离的面前。

楼道里一时间寂静地连风吹过的声音都无比清晰。

就算脸皮千锤百炼如竞日孤鸣,也觉得自己脸上八风不动的笑容挂不住了。

默苍离看着那把锁良久,一指墙上的牛奶箱:“备用钥匙还在牛奶箱里。”

“哦。”竞日孤鸣讷讷地答道。

那个牛奶箱还是他和默苍离折腾了许久才装到墙上去的——竞日孤鸣习惯订一个牌子的牛奶喝。毕业之后他顺理成章地把行李一搬开启和默苍离的同居生活。生活质量仅仅维持在能活就行的默苍离自然是没有订牛奶的习惯。竞日孤鸣飞快的改了订牛奶的地址,又嫌弃牛奶公司统一安装的牛奶箱不好看,就自己网购了一个漂亮的。

结果快递到了,两个人一个捧着牛奶箱,一个人拿着工具对着墙壁发愣,最后还是千雪远程指挥才把牛奶箱搁墙上钉结实了。

在此之后又因为竞日孤鸣丢三落四掉了数次钥匙,默苍离下班回家后多次在家门口捡到一只委屈巴巴缩在台阶上的竞日小熊猫,家里的备用钥匙就从闲置不用挪到了牛奶箱里。

门锁轻微地“咔啦”声将竞日孤鸣跑偏了思绪拽了回来。默苍离把门锁给拆了下来,径直拉开门走进了玄关摁亮了客厅的灯。

暖色的灯光将黑暗驱散开,那间熟悉又陌生的房子出现在竞日孤鸣的眼前。

他在这里和默苍离一起住了五年,客厅的墙纸是他选的,灯也是他选的,玄关的柜子上的陈设也是按照他的喜好调整摆放的。只是这栋房子里属于他的东西,他昨天就喊千雪和苍狼帮他收拾打包带走了。

玄关的鞋架上一半放着几双鞋,另一半空荡荡的——从玄关看不到的卧室里也是,衣柜空了一半,双人床上只剩下左半边的枕头。

默苍离进了卧室,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行李箱。他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听筒零星落下几个字眼,竞日孤鸣依稀听到急出、这个价格很合算了。默苍离嗯了一两声当做回答便挂断了电话,他将行李拖出门,转身把大门合上,又将那个已经没了作用的锁勉强装回门里装装样子。

“你要出差了?”竞日孤鸣问。

“我换工作了。”默苍离答道。

在默苍离拎着行李箱走过他身边时,竞日孤鸣问:“默苍离。你的那枚戒指呢?”

默苍离的脚步停顿了片刻:“丢了。”

竞日孤鸣一下子笑了起来,他站起身伸手拍了拍默苍离的肩膀:“祝你前程似锦,工作顺利。”

默苍离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嘴角弯起一个细微的几乎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楚的弧度:“多谢。”然后他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去。

脚步声一点一点地远去,最终消失在楼道里。顺着楼道透气用的窗户,竞日孤鸣看见默苍离坐上了楼下停着的那辆车。车尾红色的尾关灯闪了一下,随即缓缓发动,载着默苍离驶向远方。

这是竞日孤鸣最后一次见到默苍离。


【4】

在很多很多年后。

竞日孤鸣闭上眼睛做了一个年轻时候的梦。

他梦见了苍越孤鸣大学毕业,他、千雪、苍狼一起自驾游去青藏。从茶卡盐湖开往格尔木的那条路上他看到一颗很特别的流星。抵达宾馆后,竞日孤鸣向其他三个人描述起来。

——“那大概不是流星。”毕业后参军三年的千雪孤鸣听完竞日孤鸣的描述后说,“小叔叔你可能看到了一颗导弹。青海有不少无人区都设有军事禁区。”他打开了青海的地图,将那张地图放大,然后拉到德令哈市的位置:“比如说德令哈的哈拉湖地区就是。”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地的司机补充道,“虽然不是流星,但是你第一次来到这里就看到了,这说明你和它有缘。”

说完司机还双手合十很虔诚地念了一句佛号。

随着这句佛号的落下,梦中的千雪、苍狼和当地的司机都消失不见了。周围的一切开始缓缓融化,五彩斑斓的颜色融合在一起最后化作一片广袤无垠的盐湖。竞日孤鸣就站在这片陌生的盐湖边。他的面前是盐湖,头顶是高原灿烂的星空。

身后有人踩着咯吱作响的盐碱地走来,竞日孤鸣回过头去看到了默苍离。

默苍离穿着一身实验室里标配的白大褂站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

他们就那么静静地相互看着对方,一个人白发苍苍,一个人眉眼年轻的像从来就不曾老去。

“你和我道过别了对吗。”竞日孤鸣问他,疑问句的语气却笃定的像是肯定句。

默苍离不说话,但是脸上却有了一丝隐约的微笑,他往后倒退了两步,最后深深看了竞日孤鸣一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盐湖里的水突然漫了上来,水流像是一把温柔的锁,将竞日孤鸣紧紧锁在原地。他眼睁睁地看着默苍离一点一点远去。那道白色的背影像是一颗流星,一直坠下去、坠下去,一直坠到高原璀璨的星海里。

——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尾声】

竞日孤鸣收到了一封来自青海的信。

信封里装着一封崭新的讣告。只是这封讣告写的不清不楚,既没有写死者逝世的原因,也没有写死者的后事和遗物如何安排、死者的骨灰被安放在哪里。

讣告上唯一写的清楚的就是死者逝世的日期——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竞日孤鸣掐指算算,那年他的侄孙苍越孤鸣正好大学毕业。

信封拿在手上的重量似乎不止讣告这么薄薄的一张纸。

于是竞日孤鸣将信封倒扣过来。

两枚已经锈的发黑的银戒指像两颗烧尽了璀璨火光的陨石,不偏不倚地落进他的手掌心。

竞日孤鸣拨弄了一下掌心里的戒指。

两枚戒指的内圈都刻着英文字母。

其中一枚戒指的内圈刻着机器精雕细琢出来的花体字——CangLi MO

而另一枚戒指的内圈则像是最拙劣的雕刻者用刻刀刻上去的歪歪扭扭的字母——JRGM


【end】

楚溪山

于2021年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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